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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版:04版
发布日期:2023年09月21日
且以诗意共远方
●李伟雁
文章字数:1,255
  在我的读书世界里有许多优秀的作家,某一时刻邂逅他们的文字,便会身不由己地随行,思想会沿着他们的文字被导入到一条条未知的路,无论怎样,都会增添一份感知,或唯美,或深奥,或惊奇,或残酷,或悲悯,世界就会越来越丰满、开阔。
  而现在,我应该是爱上了李娟。
  全国有二十四万人叫李娟,可是写阿勒泰的李娟只有一个。
  散文故事集《遥远的向日葵地》讲述了2007年李娟一家在阿勒泰乌伦古河南岸耕种向日葵的生活经历。荒芜的大地,漫天的风沙,稀薄的人烟,贫瘠的土地,恶劣的生存环境,微薄的生活费,一家人与天斗,与鹅喉羚斗,与气候斗……呈现出一种脆弱、孤寂又富于乐趣和尊严的生存体验。
  这个奇妙的新疆女子既是一个参与者,也是一个旁观者。她的文字细腻、生动、丰富又有趣,写山山水水,风土人情,写外婆、母亲、叔叔,狗子、兔子和鸭子……这种记录无拘无束,率性而为,完整地保存并传递种种瞬间的情绪,字里行间都透着灵动、真诚以及对生活的无限热爱。也正是那种不加掩饰的热爱深深吸引了我。
  关于改变,她说:“我去过很多地方,住过好多房子,睡过各种床。我想,这一切都是暂时的。所以,我不曾畏惧过生活的改变和动荡。”李娟的文字是朴质的,她把生存的苦难皆看为诗与爱,给人一种在挫折中寻找内在力量的勇气和坚持。
  我是一个不善于漂泊的人,奈何生活弄人,我总是在离开。每次离开一个地方,我都要亲手将苦心经营的生活拆分得支离破碎,生活的踏实感愈发的稀薄。一个月之前,我整理行装,离开了工作和生活了9年的城市。回到家乡短暂休整后,又拖着行李来到了844公里以外的陕北,迎接全新的工作,踏入全新的生活,离别的哀伤和对未知环境的焦虑几乎耗尽了我的全部精力。李娟和她的《遥远的向日葵地》之于我,就像是一个刚行走江湖的菜鸟侠客获得了一本武林百科全书,读起来自然是如饥似渴。她的善于表达并没有让我自惭形秽,反而想加入她,跟她一起行走天涯。是她让我意识到,一切都是暂时的,离开也是新的开始。
  关于荒野,她说:“我无数次沉迷于荒野气息不能自拔,却永远不能说出这气息的万分之一。我站在这里,复杂、混乱、喧嚣、贪婪。被寂静重重围裹,张口结舌。我无数次赞美荒野,仍不能撇清我和荒野的毫无关系。”面对大自然的伟大,她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儿,好奇又开放,对什么都惊讶,对什么都欣然接受。
  回想我初到陕北的那天。飞机还未落地,我就透过窗户感受到了它的沟壑纵横。放眼望去遍地黄土,透着干燥,一种苍凉感扑面而来,我的心情随着飞机降落不断下降。但是现在,我希望自己能像李娟一样,行走在苍茫大地,坦然面对这天地间的风雨无数,虽然动荡不安,却是包裹着一种诗意般的情怀,努力地生活,始终用富有童真的态度行走世间。
  李娟就像她在文字中说得“向日葵花远不止开花时节灿烂壮美的面目,更多的时候还有等待、忍受与离别的面目。”我也正在慢慢地接受、慢慢地认识这个离家844公里的地方。它并非荒芜,也根本算不上贫瘠。不远处的山上,大片叫不上名字的绿色植遮住了80%的黄土。树木不多,大部分都是灌木,不算特别茂密,但却三五成群地顽强生长着……
  作者单位:四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