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盛夏,荷花便开了。听同事说郊外有一处极大的荷塘,景观甚是美,这就勾起了我赏荷的冲动。我爱荷花的美是素来的,它好像从来就根植在我心里。
“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,鱼戏莲叶间。鱼戏莲叶东,鱼戏莲叶西,鱼戏莲叶南,鱼戏莲叶北。”朗朗上口的诗句清晰可记。读着、品着或听着,就会让我回忆起我的家乡,忆起我心中最美的荷花,忆起儿时的生活和小伙伴们……
我自小在云南玉溪长大,童年的记忆里,乡村家家户户的房前舍后都有小池塘,每个池塘里不仅有鱼,而且有荷花。我印象中,夏日的青山下,多个小荷塘里,粉的白的荷花亭亭玉立着,塘水倒映着木制的农舍,还映着袅袅的炊烟……回想生活在荷塘边的人们,生活是多么惬意幸福。每每到秋天,丰收的喜悦会弥漫整个乡村。大人们抽水、捞鱼、挖藕,我和小伙伴们在池塘边捡着大人们抛在土埂子上活泼乱跳的小鱼,或是让乡亲扔根莲藕上岸,你争我抢的拿一段在沟渠边随便洗洗就放进嘴里,咀嚼着那清香脆甜的莲藕,就好像吃到了全天下最芬芳的美食。
当我在小学课堂里饱含感情地朗读“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蜻蜓立上头”的诗句,荷塘边的天真乐事像彩色影片般地回放着。
少年时代,我在中学里学到周敦颐的《爱莲说》“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,中通外直,不蔓不枝,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,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……”我才知莲就是荷,又从思想上更进一步认识到荷花的品格这么高洁。我惊叹古人是如何能用这精辟的文字把荷花写得这么逼真,又这么让人深爱。
工作以后大部分时间在北方生活,见荷花的次数便少了许多。有时候工作忙起来,也没有时间去关注荷花,只记得有一次在山西临猗县角杯乡吴王渡口的洽吴黄河浮桥旁,看见大片大片的荷花一眼望不到边。远远的就让我想到“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”的诗句。那碧绿碧绿的荷叶如同一把把小伞浮在水面,手掌般粉红色的荷花尽情的在阳光下绽放,艳红与碧绿层层叠叠交相呼应美不胜收。微风拂过,湖面波光粼粼,清新的荷香沁人心脾。那时那刻,我便想像着一朵荷花就是一位身着纱裙的仙子。
随着阅历的增长,知道万物可以抒情。在佛经中说,人间的莲花不出数十瓣,天上的莲花不出数百瓣,净土的莲花千瓣以上。莲花表示由烦恼而至清净,因为它生长于污泥,绽开于水面,有出污泥而不染的深一层涵义。所以,我们所见的佛像和佛经中介绍净土佛国中的圣贤,都是以莲花为座;或坐、或站,都在莲台之上,是代表著他们清净的法身,庄严的报身。佛教用莲华,藉以表示佛法的能量。莲花在佛门中,为佛菩萨所常拿来作譬喻,表征著清静、无染、光明、自在、解脱之义。给我们印象最深的就是哪吒站在莲花中央,观音菩萨坐在莲花宝座里,在龙门石窟等佛像处都能看到以莲花相伴。总之一句话;佛手上总是拈着一朵莲花,佛身下也总是以莲为宝座。佛家如此的喜欢它,除了上面的缘由,也许有孙犁老作家所说;“洁而不俗,娇而不浮,丽而不艳。”
荷的一生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——“春荷、夏花、秋莲、冬藕”。荷花是它一生中夏日诗篇里最美段落之一。但愿我和我的朋友们的人生如荷一样,美丽一生、有用一世。
在我看来,无论是少年、青年、壮年、晚年,或是走“上坡”还是“下坡”,得意还是失意,贫穷还是富有,是鸿儒还是白丁,都应像荷一样一生一世留世予价值和美誉。活出风韵、雅致、飘逸、洒脱,从始而终都出淤泥而不染。
作者单位:四公司